三十七、拜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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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七、拜訪
“不是你不喜歡的人就不值得被喜歡。”
路易絲在沙發上醒來。
“醒了？”盧卡斯就坐在她身邊的位置上，拿起遙控器調高音量。
電視機還在放著今天的橄欖球球賽，看起來非常激烈。
“我又夢游了？”路易絲伸了個懶腰，也伸直了蜷縮的身子，兩腳踹到盧卡斯身上，“早餐有什麽可吃的？”
“有沒有一種可能你連午餐都錯過了？”盧卡斯一傾斜，“你睡傻了？不是跟凱登一起通宵看電影嗎？”
“凱登呢？”路易絲揉了揉眼睛。
“一大早帶著車鑰匙出去了。”盧卡斯聳了聳肩，“跟你這種人熬夜有什麽意思？你總是會睡著。”
“誰像他啊？熬完夜還能出去玩？出車禍怎麽辦？”路易絲坐了起來，伸手迎接她的小狗到懷裏。
“他喝酒了嗎？”盧卡斯警覺道。
“沒有。”路易絲搖了搖頭。
“沒事，撞死了也是活該。”埃利奧特悠悠開口。
“你在啊？”路易絲瞪大了眼，猛地看向坐在一邊地毯上的埃利奧特。因為被一群狗簇擁著，很難註意到那裏坐了個人。
“他有過那一次就不敢酒駕了。”盧卡斯看向路易絲。
而路易絲的神色稍稍一顫。
“對了，你的貓頭鷹回來了。”埃利奧特提醒著，路易絲才發現他懷裏還抱著赫斯帕。
“回來了？”路易絲一伸手，赫斯帕就飛到了她的手肘傷停下，“奇怪，哈利沒有寫回信嗎？”
這是哈利沒有回覆的第三封信件，而且是生日郵件。路易絲有過猜測，比如是因為哈利的姨夫沒收了他的貓頭鷹。
“我讓你等一等他的回信，你有嗎？”路易絲不確定地問，“我讓你等他回信順便拿回來記得嗎？”
赫斯帕撲騰著翅膀，叫喚著。
“你還學了貓頭鷹語？”埃利奧特饒有興致地問。
“我要能學就好了。”路易絲確實是不明白赫斯帕在表達什麽，“他怎麽了？他那裏發生什麽事了嗎？”
赫斯帕鬼使神差般點了點頭。
“真的？”路易絲瞪著眼，陷入了沈思。
如果是這樣的話，要不去一趟看看吧？
“埃利，你載我去薩裏郡一趟怎麽樣？”路易絲問道。
而她的哥哥的弟弟直勾勾盯著電視屏幕突然大喊起來：“贏了！”
“是什麽人值得你跑這麽遠來見他？”埃利奧特駕著車，沿著這條坐落著一棟棟大小相同、規規矩矩的房子的街道，慢慢向前開去。
“我懷疑哈利的姨父姨媽把他的信件藏起來了。不然他不會不回信。不回我的也就算了，赫敏之前說她的也沒有回。”路易絲仔細看著籬笆邊上的門牌號，“今天是他生日，我可是送了一盒好貴的巧克力，不能被他的混蛋姨父姨媽給霸占了吧？”
“隨你。”埃利奧特顯得並不是特別關心這背後的故事，“我待會順便去一趟學校，晚點繞回來接你。”
“四號……誒！等等！我看到他了！”路易絲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黑頭發男孩。
而哈利也看著這輛緩緩駛來的價值不菲的豪車。
“我走了，拜拜。”路易絲說著打開門。
“我很快就回來。”埃利奧特說。
而路易絲已經推門下車，朝哈利走去。“嗨！哈利！”她高聲喊道，一面沖他招手。
“路易絲？這是你們家的車？哇喔！”哈利眨了眨他好看的綠眼睛，“你怎麽會……你來找我嗎？”他臉上有了笑意。
“生日快樂！哈利！”路易絲已經來到了他面前，“我給你寄的信你都沒有回，我就想著過來看看是不是被你姨父姨媽沒收了。”
“你給我寄了信？”哈利稍稍蹙眉，“可我沒有收到。”
“我爸爸媽媽才沒有沒收他的信。”這時，草坪對面一個胖墩墩的家夥發話道，“他在那裏一個朋友也沒有交到所以沒有信，對嗎！表弟？”
“一個朋友也沒有？那你以為大老遠過來的我是誰？來完成女童子軍的冒險任務好去贏得勳章嗎？另說一句我們可沒有賣餅幹的習慣。”路易絲扯出一個冷笑，又看向哈利，“你表哥達力？”
“對。”哈利的目光也憎惡了起來，“你最好祈禱他們沒有幹出那種事，不然別怪我不客氣。”
“你想怎麽樣？”達力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。
路易絲沒理會達力，看向哈利：“你不邀請我進屋嗎？因為——”
“他不行！媽媽在打掃衛生！”達力高聲打斷道。
“——出於禮節，我應該拜訪一下德思禮夫人。”路易絲把話說完了。
“媽媽才不想見你！”達力再次高喊，“你是他在那個鬼地方認識的朋友！你們都是怪物！”
“閉嘴！不然小心你的腦袋著火！”哈利怒斥到。
“你不，不能！我爸說不許你使魔法！他說要把你趕出去！你沒有地方去！沒有朋友收留你！” 達力踉踉蹌蹌倒退了幾步，胖臉上顯出驚恐的表情。
路易絲笑了起來。她看著哈利嘰裏呱啦念了一堆莫須有的東西，而達力已經嚇得跌跌撞撞地朝屋裏奔去：“媽媽！他又在幹那個了！”
“你沒有告訴他們我們不能在校外用魔法？”路易絲笑著問。
哈利也笑著做了個噤聲的動作：“所以他們還算有點忌諱我，不過我不認為他們可以攔截貓頭鷹……”他陷入了沈思，“但這其中一定有古怪。”
“今天其實挺熱的。”路易絲指了指天上的太陽，“在打掃衛生就不讓你進門嗎？”
“我也不喜歡在裏面。而且今天有重要的客人。”哈利聳了聳肩，“說是什麽有錢的建築商梅森先生和他的太太。等他們一到，我就得回到房間假裝沒有我這個人。”
“梅森先生？”路易絲突然“啊”了一聲。
就在這時，門開了，一位面容消瘦的婦人抓著沾著肥皂水的煎鍋出現在他們面前。她看到了路易絲有了明顯的楞住，從衣著打扮上來看，這個小姑娘絕對來自一個她所渴望的階層。
“你是誰？”德思禮太太問道。
“路易絲·坎貝爾，哈利的朋友。”路易絲禮貌一笑，“你好，德思禮夫人。很抱歉我不請自來，希望沒有添麻煩。”
女孩的話語和神態都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誤，德思禮夫人盡管不想待見這個小女巫，但還是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。隨後看向哈利：“汽車也沒洗，窗戶也沒擦，花圃也沒整理，你怎麽能這麽悠閑地在這裏聊天？”
“我馬上做。”哈利癟了癟嘴。
而路易絲沈下臉：“那你兒子做什麽呢？”
“什麽？”德思禮夫人又看向她，“你說讓達力幹粗活？”
“沒什麽，我以為是公平的。”路易絲聳聳肩。
德思禮夫人看向哈利：“我不管你跟你的朋友說了些什麽，但你要明白，我給你飯吃留你住下，你幹點活也是應該的。”
“那今天不能例外嗎？”路易絲看著她，“今天是哈利的生日。”
“今天是梅森先生的來訪日。”哈利諷刺地說。
“梅森先生會希望你出門玩的。”路易絲很有把握地說。
“你在說什麽？”德思禮夫人皺起眉頭。
“是倫敦的梅森先生？”路易絲昂起腦袋，“喜歡打高爾夫球的那一位？雖然他打得沒有特別好。我跟他一起去過球場。”
德思禮夫人瞪大了眼睛，胸口不斷起伏著。
哈利看向路易絲。
“我的姓氏，坎貝爾。”路易絲重新介紹道，“是坎貝爾國際貿易有限公司的坎貝爾。”她說著從挎包上摘下一枚山茶花形狀的胸針交給哈利，“梅森先生和我爸爸認識，你給他看看這個就知道。”
哈利接過了那枚胸針。
“你是，是在……”德思禮夫人看起來氣急了。
“今天是哈利生日，我來找他玩。我們可以去鎮上走走嗎？”路易絲乖巧地問道。
而哈利握住了那枚胸針，笑了起來。
“你還真是狡猾。”哈利吃著冰淇淋說，“弗雷德和喬治總是這樣說，看起來是真的。”
“這叫聰明。”路易絲咬著吸管糾正道。她看著瓶子裏的橙色汽水，腦子裏不自覺浮現那兩個雙胞胎的樣子。
“總之，就是，很厲害。”哈利笑著，“你懂我意思嗎？就是讓我覺得——嗯，你很厲害。”
“這是我第一次拿家世牽制別人。”路易絲感慨道，“真的挺爽。”
“這個還你。”哈利把胸針遞了回去，“我知道你是為了給我姨媽臉色看才這樣做的。”
“這是我爸爸創辦企業時設計的標志，後來也就變變成我們家的標志。”路易絲解釋道，“爸爸定做了幾個胸針，我們幾個孩子一人有一個。”
“對付他們沒必要拿出這麽重要的東西。”
“借你用用還是可以的。”
他們倆坐在樹蔭下的長凳上，悠閑地享受著清爽的冷飲。
“但確實也是嚇嚇她。”路易絲壞笑了起來，“這個東西也就是我們自己家裏人知道罷了。我們又不是什麽□□。”
她說到這裏時，眼裏多了些不可言說的情緒。
“我想也是。”哈利也笑著。
“但我是真的認識梅森先生。”路易絲說，“爸爸的客戶和朋友包括合作夥伴，我都認識。”
“真的？”哈利有些不可思議。
“主要得益於我小時候長得過分可愛。”路易絲點點頭，“有客人到家裏總會誇我幾句，奉承也好真心也罷，不重要。重要的是大多數人都會對坎貝爾家的小女兒有印象。我小時候還不怕生，和家人一起跟著爸爸出席晚宴的時候因為嘴巴很甜就比較討人喜歡。”
“說實話，我從來不覺得你會是不受待見的人。”哈利露出一副本該如此的模樣。
“這句話我原封不動還給你。”路易絲看向他，“我聽說這一家人不待見你時也完全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。這樣一想，你就像辛德瑞拉一樣。”
“你把我比作——啊，好吧，至少因為有了魔法，結果是不錯。”哈利聳了聳肩，“你沒辦法想象和一群討厭你的家夥朝夕相處，噢，好吧，你可以。待在斯萊特林可不好受。”
“但你從來沒有真的用魔法嚇唬過他們對嗎？也沒想過要報覆他們。”路易絲望著他，看著他點頭的樣子，“哈利，你真的是……一個好孩子。”
“我討厭他們，但你要說報覆……”哈利看著她，“你會嗎？”
“我又不是說殺人滅口什麽的。”路易絲擺了擺手，“我是覺得，如果是我，我會給他們看看我的本事，讓那些不待見我的家夥閉嘴。”
“你真的是這樣嗎？”哈利問。
路易絲楞了楞。
“就是，你知道的。”哈利坐近了一些，“就算是很討厭的人，但誰想整天都和他們針鋒相對啊？難道……我們，會不想表現得友善嗎？”
路易絲安靜地望著他，從那雙綠眼睛裏看到了並不平靜的自己。
“就算我們表現得友善只會被他們當成軟弱。”哈利聳了聳肩，“但其實一開始，我們想的都是應該表現得友善，他們才不會這樣吧？”
是嗎？
路易絲在盤問自己。
“對。”她承認了，“但我沒有讓這個\'一開始\'持續太久。”她神色一暗，“因為比起尋求認同我更在乎我自己。”
“你有幾次是真的不給對方好臉色？”哈利問，“我不想冒犯你，但你頭發的那一次——”
“沒事你說吧，我想聽。”路易絲催促他說下去。
“那是我第一次註意到你。”哈利說道這裏時，眼裏有了笑意，“我當時覺得你氣極了，但你是怎麽做的？你瞪著斯內普，忍著怒火坐在那裏等下課。我真是太佩服你了。為什麽你沒有，至少，破口大罵一句呢？”
“你佩服我是因為我瞪著斯內普教授吧？”路易絲自嘲著笑了。
“不不不，你知道嗎？我們都在說，在你面前，那些姑娘顯得太難堪了。盡管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出好戲，對你來說不是。”哈利說得很快，眼裏閃著光，“連那次你都能忍，你才沒有你說的那麽狠。”
“你沒看到我第二□□他們豎中指？”路易絲昂起腦袋。
“豎中指？”哈利笑著，“我們上了那麽多年學，中指算什麽？”
他們倆同時大笑了起來。
“我明白。”哈利的語氣溫柔了許多，“我當時真的很明白你的感受。”
“你是男生。”路易絲瞇了瞇眼，“戴眼鏡，又瘦削，頭發亂七八糟。要我我也欺負你。”
他們倆又笑了起來。
“我還和赫敏聊過，我們都怕你教養太好會吃虧。”哈利煞有其事地說。
“我那是覺得他們可笑，不想去計較。”路易絲冷哼了一聲。
“所以我說你其實嘴上那樣說，但……”哈利一攤手，“我不知道怎麽說。就像赫敏說的，雖然你說話很直接又尖銳，但你是一個很細膩又溫暖的人。”
“別誇了，雞皮疙瘩起來了。”路易絲搓了搓手臂。
“你還記得厄裏斯魔鏡嗎？”哈利問，路易絲點點頭，“鏡子已經不在了。但鄧布利多教授當時提醒我，很多人因此沈溺於幻想。而你，我記得你隔天可沒有再出現了。”
“或許是因為，我一直知道沈溺幻想是多蠢的事情吧。”路易絲搖了搖頭，“幻想，就是假的。就算是美夢，也總有醒的時候。”她出神般喃喃道，“如果人可以一直做夢，就好了。”
“所以你很酷。赫敏說那些斯萊特林才欺負不到你頭上的。”哈利繼續說。
“我們這些在麻瓜學校上過學的，怎麽可能是他們那些剛入學的小鬼可以撼動的？”路易絲笑著拍了拍哈利的肩膀。
哈利笑得明朗：“你說得對。”
“我的二哥伊森，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去世了。他被送到一家孤兒院。那裏的管理人員對孩子們都不好，生活條件也不怎麽樣，還要他們很早就開始幹活。”路易絲說，“直到父親收養了他，而他也確實很拼命。我感覺爸爸的公司已經不能沒有他了。”她頓了頓，“我大哥凱登當時說要去原本的那裏嚇唬一頓那些欺負過伊森的家夥。但伊森說不必，因為他自己過得舒服和痛快不是靠打壓別人得來的。”
“真酷。”
“是吧！我當時也覺得他太酷了！”路易絲頻頻點頭，“媽媽對伊森就很好，她說是經歷過什麽樣的生活，才會讓那麽年輕的孩子說出那種話？”
“簡直可以拍成電影。”哈利說。
路易絲旋即打了個響指：“當時埃利奧特，我第三個哥哥，就說現實可比電影都要誇張得多。”
“我可太認同了。”哈利頻頻點頭，“收到霍格沃茨來信的那一刻——”
路易絲興奮地一拍掌：“我第一次覺得該有人以我為原型寫一本童話書！”
“《路易絲·坎貝爾在斯萊特林一手遮天》？”哈利揚了揚眉毛。
“《路易絲·坎貝爾在霍格沃茨稱王稱霸》也行。”路易絲做出一副斟酌的模樣。
“我祝你早日成功。”哈利樂呵呵地笑了起來。
“我就問你，你希望梅森先生和德思禮先生合作嗎？”路易絲毫不在意地露出了惡魔尾巴。
“但你也不能幾句話就決定這個吧？”哈利笑道。
“我不能，但我很會演戲啊。”路易絲也笑著，歪過腦袋，“吃點苦頭什麽的，還是可以做到的。”她的眼中寫滿了壞心思，“你剛剛說，他們一家想當做你不存在是吧？”
晚上。
路易絲和哈利一起回到了女貞路四號。
“我還是沒想通為什麽你沒有收到信。肯定有人從中搞鬼不是嗎？”路易絲還在懷疑德思禮夫人。
“很感謝你來告訴我，不然我完全不知道。”哈利說著打開房門，“也很感謝你特意來陪我過生日。”
“一定要抓出來，我給你送了一大盒巧克力呢。”路易絲癟癟嘴。
“進來！踩著報紙走！”德思禮夫人見到哈利就尖聲道，“你怎麽敢這麽晚回來？我不是告訴過你梅森夫婦八點會來用晚餐嗎？他們都要到了——”
“已經到了。”路易絲笑著，指了指路邊的幾個人影，“他們正在和我哥哥聊天呢。”
埃利奧特的車停在路邊，他站在車邊和前來赴宴的梅森夫婦相談甚歡。
“什，你……”德思禮夫人的臉色不好看了。
“哈利回來不正好用晚餐嗎？”路易絲看向她，“還是說，你原本沒打算讓他上飯桌？”
“別胡說！我，我們本來也是這樣打算，去餐廳吧，哈利。”德思禮夫人看向哈利，眼神滿是警告。
而路易絲很清楚，就算今天幫了哈利，他明天也不會好過。
“再見，哈利，我走了。”路易絲笑著揮了揮手，轉身走向埃利奧特。
“再見，路易絲。”哈利的臉上是發自內心的喜悅。
那就吃點苦頭吧。
“梅森先生，梅森夫人，日安！”路易絲給了梅森夫婦最明亮的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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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醒了？”盧卡斯就坐在她身邊的位置上，拿起遙控器調高音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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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又夢游了？”路易絲伸了個懶腰，也伸直了蜷縮的身子，兩腳踹到盧卡斯身上，“早餐有什麽可吃的？”
“有沒有一種可能你連午餐都錯過了？”盧卡斯一傾斜，“你睡傻了？不是跟凱登一起通宵看電影嗎？”
“凱登呢？”路易絲揉了揉眼睛。
“一大早帶著車鑰匙出去了。”盧卡斯聳了聳肩，“跟你這種人熬夜有什麽意思？你總是會睡著。”
“誰像他啊？熬完夜還能出去玩？出車禍怎麽辦？”路易絲坐了起來，伸手迎接她的小狗到懷裏。
“他喝酒了嗎？”盧卡斯警覺道。
“沒有。”路易絲搖了搖頭。
“沒事，撞死了也是活該。”埃利奧特悠悠開口。
“你在啊？”路易絲瞪大了眼，猛地看向坐在一邊地毯上的埃利奧特。因為被一群狗簇擁著，很難註意到那裏坐了個人。
“他有過那一次就不敢酒駕了。”盧卡斯看向路易絲。
而路易絲的神色稍稍一顫。
“對了，你的貓頭鷹回來了。”埃利奧特提醒著，路易絲才發現他懷裏還抱著赫斯帕。
“回來了？”路易絲一伸手，赫斯帕就飛到了她的手肘傷停下，“奇怪，哈利沒有寫回信嗎？”
這是哈利沒有回覆的第三封信件，而且是生日郵件。路易絲有過猜測，比如是因為哈利的姨夫沒收了他的貓頭鷹。
“我讓你等一等他的回信，你有嗎？”路易絲不確定地問，“我讓你等他回信順便拿回來記得嗎？”
赫斯帕撲騰著翅膀，叫喚著。
“你還學了貓頭鷹語？”埃利奧特饒有興致地問。
“我要能學就好了。”路易絲確實是不明白赫斯帕在表達什麽，“他怎麽了？他那裏發生什麽事了嗎？”
赫斯帕鬼使神差般點了點頭。
“真的？”路易絲瞪著眼，陷入了沈思。
如果是這樣的話，要不去一趟看看吧？
“埃利，你載我去薩裏郡一趟怎麽樣？”路易絲問道。
而她的哥哥的弟弟直勾勾盯著電視屏幕突然大喊起來：“贏了！”
“是什麽人值得你跑這麽遠來見他？”埃利奧特駕著車，沿著這條坐落著一棟棟大小相同、規規矩矩的房子的街道，慢慢向前開去。
“我懷疑哈利的姨父姨媽把他的信件藏起來了。不然他不會不回信。不回我的也就算了，赫敏之前說她的也沒有回。”路易絲仔細看著籬笆邊上的門牌號，“今天是他生日，我可是送了一盒好貴的巧克力，不能被他的混蛋姨父姨媽給霸占了吧？”
“隨你。”埃利奧特顯得並不是特別關心這背後的故事，“我待會順便去一趟學校，晚點繞回來接你。”
“四號……誒！等等！我看到他了！”路易絲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黑頭發男孩。
而哈利也看著這輛緩緩駛來的價值不菲的豪車。
“我走了，拜拜。”路易絲說著打開門。
“我很快就回來。”埃利奧特說。
而路易絲已經推門下車，朝哈利走去。“嗨！哈利！”她高聲喊道，一面沖他招手。
“路易絲？這是你們家的車？哇喔！”哈利眨了眨他好看的綠眼睛，“你怎麽會……你來找我嗎？”他臉上有了笑意。
“生日快樂！哈利！”路易絲已經來到了他面前，“我給你寄的信你都沒有回，我就想著過來看看是不是被你姨父姨媽沒收了。”
“你給我寄了信？”哈利稍稍蹙眉，“可我沒有收到。”
“我爸爸媽媽才沒有沒收他的信。”這時，草坪對面一個胖墩墩的家夥發話道，“他在那裏一個朋友也沒有交到所以沒有信，對嗎！表弟？”
“一個朋友也沒有？那你以為大老遠過來的我是誰？來完成女童子軍的冒險任務好去贏得勳章嗎？另說一句我們可沒有賣餅幹的習慣。”路易絲扯出一個冷笑，又看向哈利，“你表哥達力？”
“對。”哈利的目光也憎惡了起來，“你最好祈禱他們沒有幹出那種事，不然別怪我不客氣。”
“你想怎麽樣？”達力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。
路易絲沒理會達力，看向哈利：“你不邀請我進屋嗎？因為——”
“他不行！媽媽在打掃衛生！”達力高聲打斷道。
“——出於禮節，我應該拜訪一下德思禮夫人。”路易絲把話說完了。
“媽媽才不想見你！”達力再次高喊，“你是他在那個鬼地方認識的朋友！你們都是怪物！”
“閉嘴！不然小心你的腦袋著火！”哈利怒斥到。
“你不，不能！我爸說不許你使魔法！他說要把你趕出去！你沒有地方去！沒有朋友收留你！” 達力踉踉蹌蹌倒退了幾步，胖臉上顯出驚恐的表情。
路易絲笑了起來。她看著哈利嘰裏呱啦念了一堆莫須有的東西，而達力已經嚇得跌跌撞撞地朝屋裏奔去：“媽媽！他又在幹那個了！”
“你沒有告訴他們我們不能在校外用魔法？”路易絲笑著問。
哈利也笑著做了個噤聲的動作：“所以他們還算有點忌諱我，不過我不認為他們可以攔截貓頭鷹……”他陷入了沈思，“但這其中一定有古怪。”
“今天其實挺熱的。”路易絲指了指天上的太陽，“在打掃衛生就不讓你進門嗎？”
“我也不喜歡在裏面。而且今天有重要的客人。”哈利聳了聳肩，“說是什麽有錢的建築商梅森先生和他的太太。等他們一到，我就得回到房間假裝沒有我這個人。”
“梅森先生？”路易絲突然“啊”了一聲。
就在這時，門開了，一位面容消瘦的婦人抓著沾著肥皂水的煎鍋出現在他們面前。她看到了路易絲有了明顯的楞住，從衣著打扮上來看，這個小姑娘絕對來自一個她所渴望的階層。
“你是誰？”德思禮太太問道。
“路易絲·坎貝爾，哈利的朋友。”路易絲禮貌一笑，“你好，德思禮夫人。很抱歉我不請自來，希望沒有添麻煩。”
女孩的話語和神態都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誤，德思禮夫人盡管不想待見這個小女巫，但還是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。隨後看向哈利：“汽車也沒洗，窗戶也沒擦，花圃也沒整理，你怎麽能這麽悠閑地在這裏聊天？”
“我馬上做。”哈利癟了癟嘴。
而路易絲沈下臉：“那你兒子做什麽呢？”
“什麽？”德思禮夫人又看向她，“你說讓達力幹粗活？”
“沒什麽，我以為是公平的。”路易絲聳聳肩。
德思禮夫人看向哈利：“我不管你跟你的朋友說了些什麽，但你要明白，我給你飯吃留你住下，你幹點活也是應該的。”
“那今天不能例外嗎？”路易絲看著她，“今天是哈利的生日。”
“今天是梅森先生的來訪日。”哈利諷刺地說。
“梅森先生會希望你出門玩的。”路易絲很有把握地說。
“你在說什麽？”德思禮夫人皺起眉頭。
“是倫敦的梅森先生？”路易絲昂起腦袋，“喜歡打高爾夫球的那一位？雖然他打得沒有特別好。我跟他一起去過球場。”
德思禮夫人瞪大了眼睛，胸口不斷起伏著。
哈利看向路易絲。
“我的姓氏，坎貝爾。”路易絲重新介紹道，“是坎貝爾國際貿易有限公司的坎貝爾。”她說著從挎包上摘下一枚山茶花形狀的胸針交給哈利，“梅森先生和我爸爸認識，你給他看看這個就知道。”
哈利接過了那枚胸針。
“你是，是在……”德思禮夫人看起來氣急了。
“今天是哈利生日，我來找他玩。我們可以去鎮上走走嗎？”路易絲乖巧地問道。
而哈利握住了那枚胸針，笑了起來。
“你還真是狡猾。”哈利吃著冰淇淋說，“弗雷德和喬治總是這樣說，看起來是真的。”
“這叫聰明。”路易絲咬著吸管糾正道。她看著瓶子裏的橙色汽水，腦子裏不自覺浮現那兩個雙胞胎的樣子。
“總之，就是，很厲害。”哈利笑著，“你懂我意思嗎？就是讓我覺得——嗯，你很厲害。”
“這是我第一次拿家世牽制別人。”路易絲感慨道，“真的挺爽。”
“這個還你。”哈利把胸針遞了回去，“我知道你是為了給我姨媽臉色看才這樣做的。”
“這是我爸爸創辦企業時設計的標志，後來也就變變成我們家的標志。”路易絲解釋道，“爸爸定做了幾個胸針，我們幾個孩子一人有一個。”
“對付他們沒必要拿出這麽重要的東西。”
“借你用用還是可以的。”
他們倆坐在樹蔭下的長凳上，悠閑地享受著清爽的冷飲。
“但確實也是嚇嚇她。”路易絲壞笑了起來，“這個東西也就是我們自己家裏人知道罷了。我們又不是什麽□□。”
她說到這裏時，眼裏多了些不可言說的情緒。
“我想也是。”哈利也笑著。
“但我是真的認識梅森先生。”路易絲說，“爸爸的客戶和朋友包括合作夥伴，我都認識。”
“真的？”哈利有些不可思議。
“主要得益於我小時候長得過分可愛。”路易絲點點頭，“有客人到家裏總會誇我幾句，奉承也好真心也罷，不重要。重要的是大多數人都會對坎貝爾家的小女兒有印象。我小時候還不怕生，和家人一起跟著爸爸出席晚宴的時候因為嘴巴很甜就比較討人喜歡。”
“說實話，我從來不覺得你會是不受待見的人。”哈利露出一副本該如此的模樣。
“這句話我原封不動還給你。”路易絲看向他，“我聽說這一家人不待見你時也完全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。這樣一想，你就像辛德瑞拉一樣。”
“你把我比作——啊，好吧，至少因為有了魔法，結果是不錯。”哈利聳了聳肩，“你沒辦法想象和一群討厭你的家夥朝夕相處，噢，好吧，你可以。待在斯萊特林可不好受。”
“但你從來沒有真的用魔法嚇唬過他們對嗎？也沒想過要報覆他們。”路易絲望著他，看著他點頭的樣子，“哈利，你真的是……一個好孩子。”
“我討厭他們，但你要說報覆……”哈利看著她，“你會嗎？”
“我又不是說殺人滅口什麽的。”路易絲擺了擺手，“我是覺得，如果是我，我會給他們看看我的本事，讓那些不待見我的家夥閉嘴。”
“你真的是這樣嗎？”哈利問。
路易絲楞了楞。
“就是，你知道的。”哈利坐近了一些，“就算是很討厭的人，但誰想整天都和他們針鋒相對啊？難道……我們，會不想表現得友善嗎？”
路易絲安靜地望著他，從那雙綠眼睛裏看到了並不平靜的自己。
“就算我們表現得友善只會被他們當成軟弱。”哈利聳了聳肩，“但其實一開始，我們想的都是應該表現得友善，他們才不會這樣吧？”
是嗎？
路易絲在盤問自己。
“對。”她承認了，“但我沒有讓這個\'一開始\'持續太久。”她神色一暗，“因為比起尋求認同我更在乎我自己。”
“你有幾次是真的不給對方好臉色？”哈利問，“我不想冒犯你，但你頭發的那一次——”
“沒事你說吧，我想聽。”路易絲催促他說下去。
“那是我第一次註意到你。”哈利說道這裏時，眼裏有了笑意，“我當時覺得你氣極了，但你是怎麽做的？你瞪著斯內普，忍著怒火坐在那裏等下課。我真是太佩服你了。為什麽你沒有，至少，破口大罵一句呢？”
“你佩服我是因為我瞪著斯內普教授吧？”路易絲自嘲著笑了。
“不不不，你知道嗎？我們都在說，在你面前，那些姑娘顯得太難堪了。盡管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出好戲，對你來說不是。”哈利說得很快，眼裏閃著光，“連那次你都能忍，你才沒有你說的那麽狠。”
“你沒看到我第二□□他們豎中指？”路易絲昂起腦袋。
“豎中指？”哈利笑著，“我們上了那麽多年學，中指算什麽？”
他們倆同時大笑了起來。
“我明白。”哈利的語氣溫柔了許多，“我當時真的很明白你的感受。”
“你是男生。”路易絲瞇了瞇眼，“戴眼鏡，又瘦削，頭發亂七八糟。要我我也欺負你。”
他們倆又笑了起來。
“我還和赫敏聊過，我們都怕你教養太好會吃虧。”哈利煞有其事地說。
“我那是覺得他們可笑，不想去計較。”路易絲冷哼了一聲。
“所以我說你其實嘴上那樣說，但……”哈利一攤手，“我不知道怎麽說。就像赫敏說的，雖然你說話很直接又尖銳，但你是一個很細膩又溫暖的人。”
“別誇了，雞皮疙瘩起來了。”路易絲搓了搓手臂。
“你還記得厄裏斯魔鏡嗎？”哈利問，路易絲點點頭，“鏡子已經不在了。但鄧布利多教授當時提醒我，很多人因此沈溺於幻想。而你，我記得你隔天可沒有再出現了。”
“或許是因為，我一直知道沈溺幻想是多蠢的事情吧。”路易絲搖了搖頭，“幻想，就是假的。就算是美夢，也總有醒的時候。”她出神般喃喃道，“如果人可以一直做夢，就好了。”
“所以你很酷。赫敏說那些斯萊特林才欺負不到你頭上的。”哈利繼續說。
“我們這些在麻瓜學校上過學的，怎麽可能是他們那些剛入學的小鬼可以撼動的？”路易絲笑著拍了拍哈利的肩膀。
哈利笑得明朗：“你說得對。”
“我的二哥伊森，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去世了。他被送到一家孤兒院。那裏的管理人員對孩子們都不好，生活條件也不怎麽樣，還要他們很早就開始幹活。”路易絲說，“直到父親收養了他，而他也確實很拼命。我感覺爸爸的公司已經不能沒有他了。”她頓了頓，“我大哥凱登當時說要去原本的那裏嚇唬一頓那些欺負過伊森的家夥。但伊森說不必，因為他自己過得舒服和痛快不是靠打壓別人得來的。”
“真酷。”
“是吧！我當時也覺得他太酷了！”路易絲頻頻點頭，“媽媽對伊森就很好，她說是經歷過什麽樣的生活，才會讓那麽年輕的孩子說出那種話？”
“簡直可以拍成電影。”哈利說。
路易絲旋即打了個響指：“當時埃利奧特，我第三個哥哥，就說現實可比電影都要誇張得多。”
“我可太認同了。”哈利頻頻點頭，“收到霍格沃茨來信的那一刻——”
路易絲興奮地一拍掌：“我第一次覺得該有人以我為原型寫一本童話書！”
“《路易絲·坎貝爾在斯萊特林一手遮天》？”哈利揚了揚眉毛。
“《路易絲·坎貝爾在霍格沃茨稱王稱霸》也行。”路易絲做出一副斟酌的模樣。
“我祝你早日成功。”哈利樂呵呵地笑了起來。
“我就問你，你希望梅森先生和德思禮先生合作嗎？”路易絲毫不在意地露出了惡魔尾巴。
“但你也不能幾句話就決定這個吧？”哈利笑道。
“我不能，但我很會演戲啊。”路易絲也笑著，歪過腦袋，“吃點苦頭什麽的，還是可以做到的。”她的眼中寫滿了壞心思，“你剛剛說，他們一家想當做你不存在是吧？”
晚上。
路易絲和哈利一起回到了女貞路四號。
“我還是沒想通為什麽你沒有收到信。肯定有人從中搞鬼不是嗎？”路易絲還在懷疑德思禮夫人。
“很感謝你來告訴我，不然我完全不知道。”哈利說著打開房門，“也很感謝你特意來陪我過生日。”
“一定要抓出來，我給你送了一大盒巧克力呢。”路易絲癟癟嘴。
“進來！踩著報紙走！”德思禮夫人見到哈利就尖聲道，“你怎麽敢這麽晚回來？我不是告訴過你梅森夫婦八點會來用晚餐嗎？他們都要到了——”
“已經到了。”路易絲笑著，指了指路邊的幾個人影，“他們正在和我哥哥聊天呢。”
埃利奧特的車停在路邊，他站在車邊和前來赴宴的梅森夫婦相談甚歡。
“什，你……”德思禮夫人的臉色不好看了。
“哈利回來不正好用晚餐嗎？”路易絲看向她，“還是說，你原本沒打算讓他上飯桌？”
“別胡說！我，我們本來也是這樣打算，去餐廳吧，哈利。”德思禮夫人看向哈利，眼神滿是警告。
而路易絲很清楚，就算今天幫了哈利，他明天也不會好過。
“再見，哈利，我走了。”路易絲笑著揮了揮手，轉身走向埃利奧特。
“再見，路易絲。”哈利的臉上是發自內心的喜悅。
那就吃點苦頭吧。
“梅森先生，梅森夫人，日安！”路易絲給了梅森夫婦最明亮的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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